※TAG:自創、狗狗、兄弟、作者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
不對盤啊不對盤。
大黑搖著頭說道:「你就不能一天好好待著嗎?跑去招惹北區的傢伙做什麼?」
還嫌仇人不夠多啊?
「我那是去套好關係,你懂什麼?」面前那傢伙跩得很,高高抬著下巴,連正眼都懶得看他。「老子本事大,不行?」說完還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尖牙。
大黑晃晃身子,「不是那個問題,你明知道危險……」
「哪裡危險?以前我第一次去找獨眼玩,你也是這樣囉哩八嗦的,結果咧?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總是有萬一嘛。」大黑無奈。
「吵死了!你是我媽還是我的誰啊?」
「我是你哥。」大黑好脾氣地接話。
「只不過比我早出生個一分鐘,少用那種口氣跟我講話,聽了就煩!」
心裡想著啊啊果然又來了,大黑抖動一雙漂亮的尖耳朵,正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又被兄弟不耐煩的聲音打斷思緒。
「你要當乖乖牌是你的事,我要走啦!」
「啊、利牙,等等!」
但是對方已經轉身一蹦一跳地跑走了,頭也不回的。
大黑收回本來探出要撈住兄弟的爪子,有點沮喪地在原地坐了下來,眨著烏亮亮的眼睛,默默望著越變越小的身影。
※
大黑和利牙是雙胞胎,渾身上下都長得一模一樣的那種。
出生四個多月,就被人從母親身邊拆散,各自被拎回家養了。幸好領養的兩家離得近,又不怎麼管他們的自由,所以還能時常見面。
母親不在身邊,身為兄長的大黑很有該照顧弟弟的自覺,沒事就會去噓寒問暖一番。
利牙天生調皮搗蛋,成天惹事生非。還不到一歲時,就把這一帶的霸王斑哥的鼻子給啃了。從那天起,無論任何大小鳥事都能和利牙扯上一腿。
陳阿姨家放在院子的大魚缸破了──那誰昨天看到利牙在那附近踢著石子玩哩!
李家妹妹養的漂亮鸚鵡怎麼就少了段尾巴啦──被利牙拔掉了吧?
王阿伯剛圍好的圍籬東倒西歪啊──不就利牙又和班哥打起來了咩!
這些都還好,沒鬧出什麼破財害命的事,人們也就是偶爾聚在一起抱個怨,數落下利牙家的人怎麼都不管管的。基本上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
但某次真的鬧大了。
利牙的某個狐群狗黨不知道跑去哪兒招惹來一群仇家,兩群痞子流氓先是徘徊著相互低吼示威。經過的人想這大約沒什麼、等等就散了吧?沒想到晚了些,就變成集體鬥毆事件了。
群毆也就算了,吵到附近住戶頭痛欲裂也就算了,但一個沒注意把路過的里長老伯給誤傷可就是大事了。
親切的里長老伯受到鄉民們的愛戴,這回倒楣地被捲入,活生生摔斷一條老腿,住院了兩個月才重新站起來。
在這期間,鄉民們自組了個討論會,把利牙家的人找了來,強烈要求必須限制利牙的行動。
利牙家的大人們也抱歉得不行,平時沒在管就表示這家人性子其實挺老實又沒脾氣,否則誰家養了個只會惹事生非不事生產的混小子,還能忍到現在的?
於是開會討論過後,利牙被罰禁足一個月。
聞風而來的大黑擔心地在利牙家外頭轉來轉去,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自家兄弟那個野性子他比誰都瞭解,搞不好氣到在家裡頭撒潑打滾了。
隔壁鄰居們看見憂慮的大黑,抱著胸搖頭感慨。
「利牙要是有大黑一半乖巧就好啦!」
「那是!大黑可是這附近的模範生哩!」
「不僅乖,長得又特別漂亮呢。瞧瞧那黑亮亮的毛皮,嘖嘖嘖。」
後來是利牙家的人發現守在門口不吃不喝的大黑,開了門讓他進屋,一邊還歎著氣:「大黑你要是能多勸勸利牙就好了……」
滿地都是被抓破、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殘骸。看來某個傢伙才剛大鬧過一場。
大黑左右張望,尋找他的兄弟。靈敏的鼻子很快便嗅到了利牙的藏身處,大黑邁開四條腿兒朝那跑去。
那人看著大黑的背影,搔搔頭,「唉,我怎麼跟條狗說起話來了?也不曉得你懂不懂阿。」
當然,他並不曉得大黑在心裡默默地回了句:我懂的、我懂。
不知道是否該說是幸運,雖然大黑和利牙是雙胞胎,但由於利牙的素行不良導致渾身痞氣,和大黑那乖巧聽話逢人就親切晃尾巴的模樣大相逕庭,從來沒有人把他們搞混過。
來找利牙碴的、找利牙報仇的,也沒把氣錯出在大黑身上。
利牙特別討厭大黑那副乖乖牌的模樣。
遇人就搖尾。
隨便一個人都給順毛。
總是耐心的溫和表情。
漂亮的正直雙眼。
一副被馴化的家犬樣,看了就煩人。還老是以哥哥自居來管東管西。
莫名奇妙的反抗心裏,讓大黑越是表現關心,利牙越是桀傲不馴。總想著有一天一定要看到大黑垂頭喪氣地放棄。到時候自己肯定會很高興。
「你來幹麻。」趴在陰暗處的利牙齜牙咧嘴。
大黑搖了搖尾巴,在距離五六步的地方停下--他清楚利牙的底線。
「你還好嗎?」語氣一如往常地溫和。
利牙煩躁地低低咆嘯了聲,「是來看我笑話還是說教的話就快滾!老子沒心情!」
好不容易率領狐群狗黨打跑了仇家,理應是該聚在一起狠狠嘲笑手下敗將一頓,再四處炫耀他們的豐功偉業,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被關了禁閉!實在太可恨了!
要不是看在有個能遮風避雨,還有固定供餐的分上,他早就離開這兒了。
「我沒要來說教。」大黑在原地端正地坐下,烏亮亮的眼睛瞅著利牙,「就是來看看你受傷沒?」
鼻子噴了噴氣,利牙不屑地撇過頭,「小傷!不用你擔心!」
換做是別人,大概會覺得熱臉貼上冷屁股,氣跑了。但大黑卻是驚喜地想著:還肯回答的啊?
「那就好。」他說:「你家的人幫你上藥沒?」
問完後就覺得多此一舉。仔細聞的話,就能辨別出空氣中一點點刺鼻的藥味。
利牙沒吭聲,但明顯看得出他異常憤怒。
--難怪剛才客廳好像被龍捲風糟踏過的模樣。
大黑有些無奈,安撫地輕聲說道:「我知道你討厭藥味,但擦點總是比較好。」
利牙又咆嘯起來,「皮肉傷有什麼好上藥的!?」
鼻子靈敏的壞處就在這。任何刺鼻的味道,儘管只有一點點,都能讓他們感到不適。
「你家的人對你很好,要珍惜。」大黑嚴肅地說,接著想起剛才說了這回不說教,又換了個口氣,「這陣子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快滾!」利牙巴不得他快走。
大黑無奈地回了聲明天再來找你,就離開了。
這件事當然沒能讓浪子回頭。
一個月後,利牙又活蹦亂跳地跑出家門,繼續禍害鄉鄰。
※
利牙想不出有什麼法子能讓大黑打退堂鼓。
身邊的痞子朋友們一個比一個流氣,腦子全都不好使,也無法商量對策。
半推半就著,兩兄弟也就這樣過著日子。
而總算有一天,就在利牙愁著下雨天沒事幹時,他發現了大黑、那個貌似天塌下來都能笑瞇瞇的傢伙,竟然也有弱點。
那是個暴風雨的日子,街上半個人影也沒,行道樹被風雨打得幾乎快折斷腰,外加不時來一次的悶雷。
利牙不想回家,就溼答答地在街上閒晃,偶爾看到逃竄著躲雨的貓便開心追趕。
晃著晃著,就來到了大黑家。
當然不是他刻意的,只是巧合。
而利牙又十分巧合地看見他家兄弟渾身濕淋淋地縮在花園角落,身子蜷成一團,雙眼緊張地盯著天空瞧。
利牙頓時爽了。
像是發現新大陸般,他得意洋洋地來到大黑面前,抬頭挺胸尾巴翹得老高。
「怎麼不進家門啊?」
大黑發現是他,雙眼回了神,動動鼻子。
「家裏人剛好不在,進不去。」滿口的無奈。
利牙哼哼一笑,「是喔?那還真是不巧。」
「是呀……」
大黑喃喃說著,忽然又縮了縮已經蜷到不能再蜷的身軀。同一時間,天空閃過刺眼的白光後,一記響雷劈下,震耳欲聾。
對此利牙並沒有任何害怕的跡象,反而興高采烈地仰望天空。
「喔,打雷啦。」語氣平和地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大黑沒有回答。
利牙更加高興了。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過自家哥哥怕雷呢?
利牙耀武揚威地哈哈大笑,「沒想到你怕雷阿?真是丟人!丟死人了!」
「我們是狗……」大黑有氣無力地抬了抬眼。
「隨便啦!」利牙覺得心情從來沒這麼好過。
大家都說利牙處處比不上大黑。
沒有大黑乖巧,沒有大黑親切,沒有大黑穩重。
誰知道被人誇得好像十八般武藝樣樣行的大黑,竟然怕雷呢?
覺得自己抓到把柄的利牙,恨不得馬上昭高天下。
啊,不對不對,還是留著把柄,以後當做籌碼威脅大黑比較好?
利牙兀自盤算得高興,一旁的大黑可憐兮兮地伸出爪子扒了扒兄弟的前爪。
「利牙,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嗄?」聽到這要求,利牙嗤之以鼻,「我幹麻陪你?我要走啦!」
他還得想想該怎麼好好利用這個弱點打擊打擊大黑呢。
「我不喜歡打雷阿……」大黑咕噥。
應該說,大部分的狗都不喜歡雷才是。為什麼?耳朵疼啊!
「那是你遜!你家的事!」利牙甩甩身子。
大黑也沒惱,輕輕笑起來,「嗯,利牙最厲害了,連鞭炮都不怕呢。」
誰不知道過年時節時,整個鄉裡的狗只有利牙敢衝上去踩已經引了信的鞭炮,還樂此不疲呢?按照人們的說法--這狗,不正常,簡直是妖怪。
但大黑覺得很驕傲。利牙可是他弟弟呢。他的弟弟敢踩鞭炮、又不怕雷聲呢。
利牙聞言,瞇起眼睛。
「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我就會留下來!再見!」惡狠狠地說完後,他便轉身離去。
大黑知道沒得談了,只得把自己擠進花叢中。
眼角餘光瞥見大黑的動作,利牙正想回頭嘲笑,雷卻在此時又響了起來。
花叢邊傳來一聲嗚咽。
大黑渾身濕透了,身子微微顫抖,總是晶亮的雙眼此時看起來竟是無辜又可憐。
利牙不曉得自己哪根神經接錯了。
他聽見自己沒好氣地說:「你真沒用!」然後慢慢踱過去,挨著大黑趴下來。
大黑滿臉訝異,連害怕都忘記了。
「……看什麼看!」
「沒、沒什麼,只是有點驚訝……」
「我只是剛好懶得走了!」利牙大聲說著,撇過腦袋,「別得意!」
大黑眨眨眼,溫順地回答:「嗯,我知道。」
然後趁著他的兄弟沒注意,愉快地偷偷摸摸將尾巴和一邊的爪子搭上利牙的身子。
fin.
*後記
家裡附近有兩條兄弟狗,給不同家養,一隻乖一隻皮。
那天聽到鄰居大嬸在說:「那隻皮皮連鞭炮都敢踩咧!簡直不是狗!」
然後又補上一槍:「這兩隻兄弟,一隻警察一隻流氓,剛剛好!」
於是被路過的腐女給腦補了。
對了,設定斑哥是隻貓。不過貌似沒有篇幅給他了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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