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e in the Moonlight

※遊戲+系統+沒有邏輯的作者

※沒有戀愛的感覺一定是錯覺

從服務生把低咖啡因咖啡送上來後，那雙晶亮的紅寶石眼睛就死盯著杯子瞧，不曉得到底是對咖啡本身有意見，還是對那葫蘆形狀玻璃杯上交叉成一個愛心的兩根吸管感到不滿。

都是個成年人了，總不至於對吸管造型斤斤計較吧。那就是真的很討厭咖啡了？因為太常被異性約出來的緣故？

想到這個沒頭沒腦的推測，褚冥漾抿著嘴角努力憋笑。

「笑什麼。」

「沒有沒有沒有！」褚冥漾假裝咳了幾聲，狠心地把交纏在一塊兒的吸管拆散，捧起玻璃杯倒了一些到自己面前的空水杯裡，再把玻璃杯推給冰炎。

「哪！這給你。」

冰炎板著臉伸手把褚冥漾水杯裡的白色吸管跟自己的粉紅色吸管換過來，又瞪了咖啡好幾眼後，勉強吸了一口，皺起眉頭。

──所以這到底是對吸管有意見還是對咖啡有意見啊？搞糊塗了！

褚冥漾呆呆地戳戳被冰炎嫌棄的粉紅色吸管，覺得會計較吸管顏色的這人其實根本很幼稚吧。

但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只問了句：「好喝嗎？」

總裁大人重重一哼：「太苦！」

褚冥漾拿起乘著糖漿的小壺，「要加嗎？」

冰炎臭著臉搶過糖漿，一股腦兒地全倒進杯子裡，洩憤似地用力攪拌，把幾個冰塊撞得噹噹響。

「……你怕苦喔？」

「閉嘴！」冰炎抬手在褚冥漾腦頭上狠敲一記。

褚冥漾低下頭，默默地揉起疼得有些麻掉的腦袋。

沒想到冰炎竟然這麼不喜歡咖啡，還是個甜食派！系統根本是挖坑給玩家跳嘛！要不是這家店客人挺多的，褚冥漾敢打賭打從自己開始盧著要點咖啡時，冰炎就已經把他種到路邊當個行道樹了。

他眨了下眼睛，透明的系統面板出現在眼前。

上頭仔細記錄了目前的好感度、劇情進度、任務列表以及任務進度，一閃一閃亮著的那條便是自己現在正在進行的任務線──「觸發劇情：與冰炎談心」。

談心？要怎麼談？

儘管現在得好感度有了提升，但他們兩人也不過就是會一起吃飯的同事關係而已，不會更少但也不會更多。這樣的關係是要怎麼談心？不會很噁心嗎？

想想看，平常只在工作時有些基本的互動──好吧頂多加個不時會被你抽打（好像有點哀傷）的同事，有一天忽然把你約出來吃飯喝咖啡，然後像個知心哥哥一樣關心問你：「嘿～你是不是對咖啡有什麼陰影啊？要不要幫你開導一下呀？」

怎麼想，都不可能會同意吧？只會被覺得是變態吧！

『主人在跟我說話嗎？』米納斯的聲音突然飄出來。

褚冥漾嚇了一跳：『沒、沒有啊！』

『那為什麼主語突然變成第二人稱？』

『……我習慣自言自語不行嗎？』

『這樣啊。』米納斯不以為然。

『不可以嗎？話說這是我的內心世界耶！不要硬是闖進來批評好不好？』褚冥漾努力在心裡想達成咆哮的效果。

『很遺憾，在您脫離系統前，您的內心活動我都是一清二楚的。』

『……至少裝做聽不見好嗎？』

『來自系統的建議：您應該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攻略對象。』

只要狀況對自己稍有不利就馬上轉移話題的AI系統，太不科學了！

褚冥漾搖搖頭，把系統面板跟米納斯的畫拋出腦袋，重新把視線放回冰炎身上，發現對方正盯著自己看。

「幹嘛？」褚冥漾被盯得毛毛的。

「我發現你很常發呆。」冰炎似笑非笑地說：「是因為這樣所以很蠢嗎？」

「這跟我很蠢有什麼關係？不對！我哪裡蠢了！」褚冥漾替自己抱屈。

「每天都能在不同的地方摔一跤的人，不蠢嗎？」

褚冥漾啞口無言。

這還真無法反駁。自己在現實世界是摔習慣了，早上睡醒肯定是跌下床的，吃個早餐也能被牛奶嗆到咳個十分鐘不會停，騎腳踏車上學不是腳踏車掉鍊子就是被機車追撞。就算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全沒發生，好不容易到學校也只有遲到的分。

系統也很盡責的把這衰運給複製進遊戲來了，或者換個說法：褚冥漾毫不意外地在遊戲裡也很倒楣。

「習慣就好啦……」褚冥漾嘟噥道。

從小媽媽就抓著他到處求神問卜、尋找可以改運的師傅，但沒有一個人幫的了忙，褚冥漾倒是看得很開，反正這些傷沒一個是致命的，也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冰炎聽他碎碎念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就配了好幾口咖啡，覺得那苦味也不是那麼苦了。

「你挺樂觀的。」他下了評語。

「大家都這樣講。」褚冥漾呵呵笑，順勢把話題一轉：「不像你一看就是人生勝利組啊！」

冰炎一頓，露出微妙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樣。」冰炎淡淡說道。

「嗯？」褚冥漾裝作沒發現他複雜的神色。

開玩笑，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觸發任務也只有24小時，不好好把握的話等於白白把兩萬五千元的獎金給放生。

冰炎沒有回答，看了褚冥漾好一會兒才問：「你對我很好奇？」

褚冥漾一愣，隨即點點頭。

「為什麼？」

「呃……」

「你──」冰炎斟酌了一下字眼，「你是不是……」

他們認識不到一個月，很普通的同事關係。

最一開始認識的契機是褚冥漾來櫃上消費，在那之後就時常纏著冰炎，儘管沒有到讓人不舒服的地步，但怎麼想都有點積極過頭了。

難道真的就像庚講的那樣嗎？除了這個可能性以外，冰炎想不出別的。畢竟一般男性不會這樣交朋友的吧？

冰炎的腦內已經演起一齣狗血的暗戀劇碼，褚冥漾還傻傻地等著他開口，那雙黑溜溜的眼睛寫滿期待，讓人不忍心講得太直接……

掙扎了一番後，冰炎揉揉眉心說道：「沒事、算了。」

「嗯？」褚冥漾不明所以地歪著腦袋看他。

冰炎狠狠踩了他一腳，聽著他的慘叫聲心想：誰叫你讓我煩得要命！

「你滿像一個人的。」他沒頭沒尾地說道。

「什麼？」褚冥漾淚汪汪地抬頭。

「對我死纏爛打，怎麼罵也罵不走，臉皮厚到原子彈也打不穿。」

「……對、對不起。」褚冥漾挫敗地把臉撞向桌子。

我只是想過個任務而已，我本人真的一點也不纏人的！

冰炎支著下巴繼續道：「那個纏著我的變態老是邀我喝咖啡，剛才你的簡訊我以為是他寄來的。結果你還打來，這不就像你們是同夥嗎？」

褚冥漾現在知道了什麼叫做躺著也中槍。

「那個人是誰啊？」還以為是追求者耶。

「變態。」冰炎不屑又篤定地說。

「……沒有纏著你的理由嗎？」雖然這話由褚冥漾來問很詭異，為了劇情推展，還是厚著連原子彈也打不穿的臉皮問了。

「他是開工作室的，跟我父親有點交情，就老是要我加入他的團隊。」冰炎冷哼道：「他的工作室是專門給模特兒上妝的，我就是看膩那些自以為是的嘴臉才離開的，怎麼可能回去。」

這句話訊息量有點大了，褚冥漾整理了好久才想明白冰炎的意思。

原來喵喵她們說冰炎曾是專業化妝師並不是謠言。

「自以為是的嘴臉，是指誰？」褚冥漾小心翼翼地問。

「稍微有點名氣就東嫌西嫌的模特兒、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攝影師、明明是大外行還硬要指手劃腳的客戶。」冰炎不悅地列舉。

化妝師比想像中還要不容易啊……

但是當櫃哥有比較輕鬆嗎？

「沒有。三不五時就會遇到你這種東西換來換去的客人。」冰炎故意諷刺地回答，讓褚冥漾很想挖個洞跳進去，「但是暫時換個工作也能當緩衝。」

「是喔。」褚冥漾摸摸鼻子。

原來如此，這的確算得上是米納斯說的「可以得知冰炎的背景」。

但是自己的形象好像已經沒救了，都和變態同等級了怎麼辦！

果然最一開始根本不該相信系統的建議：連續纏著冰炎三天只為了換一瓶粉底液。失敗的攻略等於鋪了一條前往BE的康莊大道啊。

「你剛才說的安地兒是女人？」褚冥漾想像出一個戴著金色大戒指，臉上塗濃妝，一頭波浪長髮，事業線非常癢眼的……

冰炎勾起嘴角，「錯了，是個男的，叫做安地爾。」

褚冥漾瞪大眼睛，想像圖立刻從美女變成一個翹小指的男人，「他喜歡你吧！」

沒錯，按照常理，這麼死纏著一個男人不是一個老闆該有的行為。除非對冰炎有意思！沒想到這張漂亮的臉蛋禍害的範圍不只那些常跑專櫃只為了和冰炎講到一句話的鶯鶯燕燕，嘖嘖嘖。

冰炎聞言，再度露出了那個微妙的表情。

「你覺得他喜歡我？」

「應該吧。」褚冥漾點點頭。

「那你呢？」冰炎反問。

「呃？」

冰炎瞇起那雙漂亮的眼睛，「你不是也老纏著我，難道你也喜歡我嗎？」

「！？」

褚冥漾覺得米納斯在這種非常時刻噗哧一聲笑出來真是非常刺耳！

-TBC-

＊後記

上禮拜重感冒所以完全沒碼字，這禮拜來還債...

這章終於快結束了！（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