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髮師篇結束~
醫院十分有效率，冰炎順利幫他代簽手術同意書後，就拍板隔天早上進手術房。
訊息也不曉得是誰散播出去的，褚冥漾正打算享受一下最後的寧靜，同時思考到底要不要讀檔重來比較好時，早上來探病的那群人一個個打電話來幫他打氣，要他別緊張別擔心。就連在這個世界裡，雖然算得上是救命恩人，但可以說只有一面之緣的西瑞也打來了。
『我看你很順眼！要活下來當我小弟啊！』
誰要當你小弟啊！我還寧願不要活下去！
褚冥漾趁著在病房內沒人注意，用力翻了一個大白眼。
他沒好氣地掛上電話，往後倒在床上，蹭了蹭軟綿綿的枕頭──據說醫院枕頭很難躺，這顆是千冬歲在他昏迷時特意送來的。
褚冥漾揉揉眼睛，「米納斯，在嗎？」
『人工智慧系統，二十四小時都是您的好幫手。』
「妳的台詞又換了？」
『隨時更新讓玩家不會膩味是遊戲的使命。』
褚冥漾心想那你快放我回家啊我好膩啊。
「給我看一下現在的進度。」
自從他醒來之後，一直還沒有機會問遊戲進度。
透明面板照例出現在面前，米納斯同時說道：
『目前任務進度，好感度：80%，劇情進度：95%。』
『第一次使用系統顧問進度小幫手，獎金50』
『通過進度小幫手劇情，獎金100』
『順利通過小幫手劇情並存活，得到＂腦子很硬的愛情獵人＂封號』
「……」
褚冥漾一時之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個封號是幹嘛用的？」
『可以換成玩家的使用暱稱。』米納斯邊說邊示範性地將透明面板上原本寫著「玩家：褚冥漾」的欄位，改成「玩家：腦子很硬的愛情獵人」。
『這麼一來，以後NPC就會稱呼主人為腦子很硬的愛情獵人。』
「不需要好嗎！換回來！」
褚冥漾簡直要給系統跪了。
本來以為換個稱號還有附帶屬性，沒想到真的只是換名字！
等他強制米納斯把名字換回來後，才赫然想起剛才聽到了驚人的數字。
「劇情進度95%！？」
『是的。』
那不就幾乎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小幫手劇情效率真好，不枉費付了那筆顧問費，連好感度也攀升到新高峰，褚冥漾可完全沒有預想到。
想到這神速上升的進度，褚冥漾也捨不得重新讀檔了，系統肯定不保證再跑第二遍會更好，以他的運氣搞不好會更糟。
褚冥漾看著透明面板上任務倒數的那欄，大大地寫著五天，到了手術當天，也就是明天，任務期限就只剩下四天。
「這數字好不吉利啊……」他忍不住嘆氣。
距離隔天早上八點半的手術還有將近十二個小時。雖然米納斯說手術不會讓他有痛覺，但褚冥漾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好像這跟他不對盤的系統一定會在意外的時候挖坑讓他跳，所以在這段時間內，他想盡量多做一點事。
褚冥漾拿出公司配的摺疊手機，給剛才打電話來替他打氣的同事們寫簡訊，謝謝他們這段時間的照顧。
褚冥漾在現實世界裡的社交圈小得可憐，從小到大也就那麼一個好朋友，在遊戲世界裡反而有了一小群的朋友，稱不上是關係親密，但對褚冥漾來說也是很難得了。
來這個世界後遇到不少人，萊恩、千冬歲、黎沚、雙胞胎兄弟、五色雞頭。
還有，跟他相處了最多時間的冰炎。
褚冥漾想起剛來的時候，無意間從黎沚口中得知冰炎的真名裡有一個「亞」字，到現在冰炎還是沒有告訴過他全名是什麼。
雖然有點遺憾，褚冥漾卻很樂觀，反正攻略對象不變的話，總有一天應該能知道的吧。也幸好這次的任務條件不是「名字」，如果冰炎打死不鬆口的話，那他這次又要去體驗一回據說更丟臉更可怕的處罰遊戲了。
褚冥漾拿起手機點出冰炎的號碼，對著簡訊欄發呆。
不像剛才寫給其他人，可以很一氣呵成地順暢寫完，畢竟冰炎還是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
現在非常、非常重要的是，要怎麼把主題扯到「剪頭髮」上。
褚冥漾摸摸自己還綁著繃帶的腦袋，腦部開刀必須要剃頭，到了明天早上自己就要變成光頭了，到時候要怎麼給冰炎剪頭髮！
褚冥漾的臉皮薄，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你願不願意幫我剃頭，結果冰炎迅速幫他簽好手術同意書後，就趕回店裡去工作了，一點也沒查覺褚冥漾的內心掙扎。
「米納斯，我主動問冰炎，冰炎也願意的話，算是過關嗎？」
『如果冰炎的心理感覺不是被你強迫，就是過關。』
「？」
『簡單來說，如果冰炎是懷著自己庭院那顆樹是罪魁禍首，因為愧疚才答應你的話，那就不完全是冰炎自願的。』
「呃，妳越講我越糊塗。」
『舉例：甲害乙受傷導致乙下半身不遂，甲出於愧疚娶了乙當作補償，補償心理不等於是自願的。』
「……妳讓我感受到人性的黑暗。」
『來自系統的建議：寫簡訊、打電話。』
褚冥漾側過身把臉埋進枕頭裡，露出一隻眼睛瞄著手上的手機，十分猶豫。
算上前個任務，他認識冰炎已經不只這一個月，在這段時間內冰炎在他心裡的地位，從系統強迫分配給他的一團遊戲數據，升級到了有血有肉的暴力攻略角色。如果冰炎對他來說仍然是個遊戲角色就好了，這樣就可以不用想太多，但是冰炎會生氣會微笑會擔心會關心。
他忽然想起自己看著冰炎的眼睛，看著看著，就自然而然把手貼上人家臉頰的糗事，臉頰又刷刷刷地紅了起來。
那時候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冰炎的眼睛是真的很好看沒錯，身型也好，摸那一下還發現他皮膚也不錯……等等，該不會是真的彎了吧？
褚冥漾用力搖頭把這想法甩出腦袋，把視線轉回手機螢幕上。
總覺得很不好意思只是為了過任務就編個好聽的話，讓冰炎幫他達成任務條件。
『主人，恕我直言，您怎麼會覺得自己有能力編個好聽的話說服冰炎呢？』
「………………」
好想罵髒話。
結果，最後的晚上，褚冥漾就這樣在煩惱之中──不小心睡著了。
※
冰炎的手勾著剪刀飛快地舞動，半垂著的雙眼眨也不眨，偶爾看向鏡子比對角度，或者關心客人會不會太冷、有沒有不小心扯到頭髮。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不會擰著眉心，板著臉，而是全神貫注地、一心一意地看著面前的絲絲細髮。
褚冥漾每次都會邪惡地偷偷觀察客人的表情，男性不用說，都很正常地閉眼睛；至於女性──臉頰紅通通、雙眼亮得像快噴出兩道火光就算是收斂了。
讓長得這麼好看的人來做美髮師，真的好嗎？
到底是賣身還是賣藝？
這糟糕念頭不小心被黎沚發現後，個子小小的娃娃臉笑呵呵地拍拍褚冥漾的肩膀，「你道行也還不夠啊！」
應該是那些客人的問題吧？怎麼會扯到我身上！
褚冥漾瞪著眼說不出話，黎沚像是得逞的貓一樣蹦蹦跳跳地跑了。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為什麼黎沚這樣會說了。
送走客人後，冰炎發現笨手笨腳的臨時小徒弟正站在鏡台後面偷窺，表情呆滯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拍掉胸口和大腿上的頭髮碎屑，大步走到流理台去洗手，洗好後發現褚冥漾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冰炎默默地繞到褚冥漾背後，抬起長腿往他的膝窩一踢。
「唔啊！」褚冥漾立刻栽倒在地上。
「不做事在這裡發什麼呆？」
褚冥漾一邊呻吟一邊在地板上掙扎──冰炎尊貴的長腿還踩在他背上不肯挪開。
「唔、讓、讓我起來！」
「你還沒回答。」
「就只是、想看看你工作嘛……」
褚冥漾可憐兮兮地掙扎。
冰炎居高臨下地瞪他，「有什麼好稀奇的，你不是天天都在看？」
褚冥漾深深地體會到有話不能說的痛苦，能直說我是在想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幫我剪頭髮嗎？
可憐他因為系統的任務條件煩惱得都快長白頭髮，居然還要被攻略角色虐待。話說回來，這算不算是傳說中的職場霸凌？
在現實世界褚冥漾只有十七歲，還沒有體會過人間疾苦，沒想到竟被一個遊戲搞得灰頭土臉。他發誓以後暑假都要乖乖幫老媽跑腿做家事、以後被老姊壓榨當苦力也不抱怨了！
「哎、就覺得設計師很厲害啊！」講不出真話只好開始拍馬屁。
冰炎踩在他背上鞋尖還轉來轉去的動作還真的頓了一下。
褚冥漾見他好像吃這套，又加了一句：「你看那個客人走的時候臉都紅了。」
「我聽不懂這兩句話之間有什麼關係。」
褚冥漾眨巴眼睛，「工作中的男人最帥啦！」
「……你馬屁拍過頭了。」
冰炎冷笑一聲，硬幫幫的鞋子又扭轉起來。
兩人熱鬧了一陣後，因為黎沚的客人快來了，冰炎才抬腳作罷。
褚冥漾一邊努力伸長手臂拍著被踩得髒兮兮的背，一邊跟在冰炎身後往休息室走。
工作後的冰炎很嗜睡，一碰到沙發就闔上眼睛了。不過這次他沒有這麼順利，因為旁邊有人一直在動來動去，布料跟沙發磨擦的聲音煩得冰炎用力嘖一聲。
褚冥漾馬上停下動作，緊張地看向對坐沙發上的冰炎。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望幾秒後，冰炎瞇起眼睛。
「把衣服脫下來。」
「啊？」
「衣服給我。」
沒等褚冥漾反應過來，冰炎就湊過去，俐落地扯掉褚冥漾的T恤。
「啊啊啊！」突然接觸到冷空氣，加上從來沒在別人面前裸上身過，褚冥漾像炸毛的貓一樣跳起來，一邊尖叫一邊用雙手遮住自己的胸口。
冰炎一眼也不願意賞給他，走到櫃子旁翻出一件還包著透明塑膠袋的全新衣服，扔到沙發上。
「穿這個。」又拎著褚冥漾的髒衣服走出去了。
除了家人和醫生之外，褚冥漾這輩子還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坦胸露背過，倒不是有什麼芥蒂，而是沒機會也沒想過。
高中男生也只有游泳課才會只穿褲子了吧，但他因為怕不小心被衰運影響，年紀輕輕就淹死在校園內，選校時刻意挑了沒有游泳課的學校。
「你毛病真多。」冰炎聽完後下了評語。
褚冥漾拉著身上的新衣服，裝作沒聽見，很自然地轉移話題道：「這件是員工制服？」純黑的T恤上只畫了一個小小的圖徽。
「以前做好要給助理穿的，後來覺得很呆板就不用了。」
褚冥漾低頭咕噥：「拿你不要的東西補償我？」
順風耳的冰炎馬上瞪過來，「嗯？」
「沒、沒事。這挺好看的，謝謝。」
「我都知道那很醜，你就不用昧著良心稱讚了。」
「……當初為什麼要做？」
冰炎臭著臉說：「老太婆送來的。」
褚冥漾沒聽清楚，一臉呆愣，「誰？」
「沒事。」冰炎不耐煩地重新在他面前坐下，「我下班把你的衣服拿去送洗，那你還要什麼補償？」
全世界也就冰炎會這樣用施恩的口吻，來問人要什麼補償。重點是他自己理虧！
但褚冥漾還是下意識地乖乖思考起來。
「什麼都可以？」
冰炎似笑非笑地看他，「隨你便。」
──臉上分明寫著敢獅子大開口就死定了。
褚冥漾想起了任務。
或許這是一個好機會。
他有些緊張又抱著一點期待，扭著雙手問：「真的要補償我？」
真難得冰炎會有愧疚感，平常不也都這樣又踹又打，從來沒聽他說要幫自己把衣服拿去送洗，更不要說補償。
該不會是藥水、染髮劑的味道吸太多，中了什麼毒了！？
褚冥漾只要聞到那刺鼻的味道，整個腦袋就像被打到一樣，整個人暈得不得不摀住鼻子，但冰炎總是嘲笑自己有夠嬌氣。褚冥漾每次都會回他：「聞久了不中毒才怪。」然後不意外又被抓去虐一頓。
「你又在想什麼有的沒的！」冰炎等得不耐煩，抬起長腳又作勢要踢人。
褚冥漾頭搖得像波浪鼓，「沒有沒有！」
「那你想好了沒？」
「想好了想好了！」
「說！」
面對冰炎土匪般的惡聲惡氣，褚冥漾縮縮肩膀，小聲地問：「那個……呃、可以、幫我修一下頭髮嗎？」
冰炎顯然非常訝異。
因為他那張臭臉馬上愣住，眼睛也稍稍瞪大了些。
褚冥漾又用更小的聲音補了一句：「……拜託。」
他不曉得自己的話是不是哪裡很奇怪，或者自己的表情過度僵硬了，因為冰炎忽然就笑了出來。
冰炎並不是總在生氣，卻也不常笑，頂多淺淺地勾著嘴角，就算是表示心情好的表情了。
褚冥漾呆呆地看著冰炎笑得開心，彷彿整個房間的空氣都隨之震盪起來，剛才被踩痛的背也不那麼痛了。
他聽見自己忽然加速的心跳聲，臉頰好像也熱了起來。
冰炎很快就收起了笑聲，但笑意仍掛在嘴角。
「你想剪頭髮？」
褚冥漾傻傻地點頭。
冰炎又笑了出來，「想剪幹嘛不早講？」
「呃？」褚冥漾睜大眼睛。
冰炎的伸出手來，褚冥漾看著他越靠越近，進到能夠聞到他手上但但的洗髮精味道，他不禁屏息。
只聽見冰炎帶著笑意的聲音，低聲說道：「我早就覺得你兩鬢不齊了。」然後粗魯地扯了兩下他的鬢角。
「…………」
……………………系統，這樣有過關嗎？
※
系統，這樣有過關嗎？
『沒有。』米納斯輕飄飄的聲音蹦出來。
「為什麼啊啊啊啊啊！」褚冥漾激動地大叫，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房門外衝進那個綁著雙馬尾的小護士，「不要緊張！你已經沒事了！」
「什麼沒事了！我沒辦法過關了！」褚冥漾像死了爹媽一樣邊哭邊叫。
小護士聽不懂他在講什麼，但還是好心地安慰他：「沒事沒事！遊戲重來不就行了！」
褚冥漾仰頭哭得好不傷心，「可是系統說我不能過關啊！」
小護士拍拍他的手說：「那就別玩這個遊戲啦！」
褚冥漾繼續嚎哭：「可是我登不出遊戲啊！」
小護士：「那、那就把電腦重新開機？」
褚冥漾歇斯底里：「可是我穿進電腦裡去了啊！」
這已經超過小護士的業務範圍了。
她抬手迅速按下牆上的鈴，醫生沒多久就進來了。小護士比著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褚冥漾，示意醫生快做點什麼安撫病人。
醫生完全無視像個沒長大的小孩一樣哭個不停的褚冥漾，十分冷靜地拿起床尾的病歷表，咻咻休地寫下幾個大字。
──病人恢復良好，已能嚎叫。
小護士很不贊同地瞪他。
醫生又推推眼鏡，加了一句話──遊戲中毒，得治。
小護士：「……」
醫生放下病歷表，拍拍褚冥漾的肩膀。
「聽得到我說話嗎？」
「聽、聽得到……」褚冥漾吸吸鼻子。
「手術結束了，你知道嗎？」
褚冥漾的眼淚不掉了，一臉錯愕。
醫生以為他很驚喜，笑呵呵地說：「恭喜你了。」
小護士一臉溫柔，「我去通知你的家屬來看你。」
兩人結伴出了房間，留下頭髮光禿禿的褚冥漾，一臉世界末日。
「……剛剛那是夢？」
『如果您說的是冰炎願意幫您剪頭髮那段，是的。』
「那、那我現在？」
『現在是手術後的隔天下午，』米納斯用憐憫的口氣說道：『您一叫睡到手術當天早上，醫生說那就不叫你了。』
褚冥漾差點跳起來把床掀掉，「那妳為什麼不叫我！」
米納斯很無辜：『系統已經提醒過您，整個手術過程保證讓您無痛無記憶。』
──那也太早讓我陷入昏迷了！混蛋！
比起褚冥漾又哭又喘一副快死掉的樣子，系統仍然很淡定。
『放心，還有機會。』
「還有什麼機會！我頭髮都沒了！」褚冥漾摸著自己的光頭覺得人生很崩潰。
「頭髮沒了很不習慣？」冰炎的聲音忽然冒出來。
褚冥漾嚇了一大跳。
轉頭發現冰炎雙手插在口袋，很酷地站在床邊。
「你什麼時候來的？」褚冥漾乾巴巴地問。
「現在。」冰炎簡短地回答，在床邊坐下。
「喔。」褚冥漾垂下眼睛。
冰炎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道：「醫生說你一醒來就哭著說要打遊戲。」
「……並沒有！」
「是嗎？可是你滿臉都是鼻涕眼淚，髒死了。」
「……」
褚冥漾瞬間紅了臉，想起剛才自己對著豪不知情的小護士大發飆的醜事。
冰炎欣賞了一下他窘迫的模樣，才慢條斯理地抽了衛生紙給他。
「擦一擦。」
「……謝謝。」褚冥漾恨不得把自己種進土裡當顆無憂無慮的植物。
他粗魯地抹著髒兮兮的臉，用力把鼻涕擤出來。
冰炎就在一旁等他冷靜。
等褚冥漾扔掉衛生紙後，冰炎才開口問：「你在打什麼遊戲這麼好玩？」
褚冥漾摀住臉，「就說了不是！不要問啦！」
冰炎點點頭，「好。」
褚冥漾從手指縫隙偷瞄他，「哼。」
冰炎若無其事地說：「你很介意光頭？」
雖然並不是真的很介意，但因為遊戲需要……
褚冥漾很羞恥地點頭，頭低得脖子都快斷了。
「過渡期可以戴假髮阿。」冰炎好笑地說。
「又不是那個問題。」褚冥漾悶悶不樂地盯著自己的手指。
好不容易遊戲進度很順利，怎麼最後敗在自己貪睡上了。
怎麼想都不甘心。
尤其痛恨再度坑了自己的系統！
涼颼颼的腦袋，忽然感受到了一點溫度。
褚冥漾反射性地看向冰炎。
冰炎很自然地摸著他光溜溜的腦袋，「短髮長得快，很快就會恢復了。也可以吃一些有助於長頭髮的料理。」
這是在安慰我？褚冥漾受寵若驚。
「幹嘛？就沒看過你這麼沒用的，這樣就哭。」
褚冥漾呻吟一聲：「不要再講那個了！」
他有預感如果自己可以順利脫離這遊戲的魔掌，這段記憶絕對會是黑歷史中的黑歷史！
冰炎勾起嘴角，「嗯，抱歉。」
「……」褚冥漾覺得冰炎可能真的藥水味道吸太多了。
冰炎不曉得他在想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拍拍那顆渾圓的腦袋，又捏了捏她的臉頰。
「等你頭髮長好了，我幫你剪個造型。」
褚冥漾瞪大眼睛。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有小氣到不願意幫朋友剪頭髮嗎？」冰炎挑起細眉。
褚冥漾激動得把頭搖得腦子都快變豆腐了。
「你你你再講一次！」他伸手抓住冰炎。
冰炎對他的反應覺得很好笑，「我會幫你剪啦，不會食言。」
褚冥漾的眼淚瞬間又噴了出來。
冰炎被嚇了一跳，「哭什麼啊你！」
褚冥漾又哭又笑：「嗚嗚嗚啊＠＃＄％＆＊！嗷嗷嗷嗷嗷！」
冰炎順手往他後腦勺拍下去，「講人話！」
哎，怎麼能說呢。
遊戲破關的喜悅只有他才能懂啊。
-TBC-
＊後記
六千多字耶，快恭喜我！
下一篇是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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