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系統


褚冥漾快速吃完午餐,把學弟打發去一邊休息,自己則利用剩餘的一些休息時間,偷偷摸摸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喚出米納斯。
「終於有空閒了。」
一掉進這個世界裡,褚冥漾就被趕鴨子上架地開始工作,系統除了告訴他攻略條件之外,遊戲背景人物設定一個都沒解釋清楚。
最重要的是──「告訴我,冰炎為什麼會跟『我』告白?」
褚冥漾瞪著飄在半空中的米納斯。
『這是遊戲設定。』米納斯不慌不忙地回答:『您不要忘記了,冰炎跟主人不一樣,每一關重新開始後,記憶是清空的。冰炎是NPC,名字一樣面孔一樣,但基本上可以看做是一個全新的人物了。因此遊戲給他什麼設定,他就會變成什麼樣子。比如說這次冰炎是主動喜歡您的。』
這麼解釋褚冥漾倒是可以接受,但仍然沒有回答到重點。
『主人想知道為什麼這次的目標改變了?』
「對,快說。」
前兩個任務都是刷冰炎的好感度,原本以為這次也一樣,沒想到直接送了褚冥漾一個大驚喜。但是褚冥漾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覺得很彆扭。
他雖然對喜歡同性沒有惡感,可是突然得知被一個同性告白還是怎麼想怎麼奇怪。
米納斯露出無奈的表情,彷彿是個看見小孩子在吵著要糖吃而不得不順著來的慈祥媽媽,『這不在本系統的權限範圍內。』
「……」
『本系統只是輔佐並帶領您攻略,對於遊戲設定是沒有權利改變與得知的。』
「……」
『不過根據我的推測,大概是主人前兩個任務累積起來的各項數據都偏低,遊戲本身也不得不做出應對吧。』
──果然還是怪到我身上嗎!那些數據又是怎麼比較出來的啊!
褚冥漾很想來個暴跳如雷的反應,讓遊戲知道惹怒玩家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可是自己就身在遊戲裡,難道還能抵制它嗎?
唉。
米納斯彷彿沒有看見褚冥漾糾結的模樣,下了結語:『因此為了讓主人學習如何追求對象,遊戲決定讓您親自體驗何謂追求,主人可以多多參考,做為以後攻略時的基礎。』
「……」還「參考參考」咧,妳才是餐廳服務生吧?
『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米納斯精緻的臉上勾起優雅的笑容。
褚冥漾深深吸了幾口氣,用力拍拍臉頰。
既然米納斯都給出解釋(推測)了,自己還能怎麼辦呢?只能順著遊戲的走向來了。
……體驗如何被追就體驗吧,誰怕誰啊!
褚冥漾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準備上工了,決定暫時就先這樣吧。
「嗯……我是不是還忘了什麼?」他邊換衣服邊自言自語。
好煩。
算了。

下午的客人仍舊沒有減少,外頭甚至拉起了長長的隊伍,負責接待的迎賓人員忙得焦頭爛額,褚冥漾不禁有些慶幸自己只是個小小的送餐人員,不用安撫對那些已經開始暴躁的人潮。
領班讓褚冥漾邊工作邊抽空指導人蔘學弟,聽說他才剛來三天,除了學校教過的知識以外,幾乎沒有實際上場過,這次來茶餐廳是配合學校的實習活動,據說身為同校出身的褚冥漾,就必須負起指導的責任。
不過人蔘學弟連幫客人倒個茶都會噴出來,褚冥漾非常懷疑他能夠順利完成這次的實習。
「壺嘴不需要貼在茶杯上,你看。」
褚冥漾左手背在後腰上,右手拿著茶壺,將香片茶倒入小小的白色陶瓷杯裡。淺色的水注流暢地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型,八分滿時,將壺嘴輕輕地往上一勾。
「收回來的時候,記得動作要放慢放輕,不然你老是把茶噴得到處都是。」褚冥漾將茶壺交給人蔘學弟,「再試一次?」
「學長好厲害啊……」人蔘學弟很崇拜地接過茶壺。
「多多練習就會了。」褚冥漾一臉正經。
人蔘學弟點頭如搗蒜。
「這裡有十個杯子讓你練習,我先去外面幫忙,你練習完了再來叫我吧。」
「好的學長!」人蔘學弟很乖很乖。
褚冥漾快步離開茶水工作區,一背對學弟,那張正經的臉正要垮下來,赫然想起外面就是用餐區,表情一扭又掛上笑容。
──天知道他剛剛都在教學弟什麼東西!
倒茶水一副動作標準又專業,還講得頭頭是道,其實褚冥漾本人完全沒有學過,那都是系統自動刻印在他袋瓜裡面的小外掛,就跟電腦一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完成的。
系統這次的任務背景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跟NPC們相處比較沒有障礙;壞處就是為了避免被NPC們發現他什麼都不會,只好繳錢給系統,讓系統把各項身為一個茶餐廳的外場工作人員必備的技能通通都像指令鍵一樣,一點下去,褚冥漾就會像人偶一樣被系統操縱著做好各個動作。
所以人蔘學弟有什麼不會了,褚冥漾就得絞盡腦汁把系統刻在他腦袋瓜內的動作努力回想一下,再利用文字包裝一下,做好一個學長應盡的本分。
就是繳給系統的「學費」貴到有點心痛。
──叮噹!
「上菜喔!」廚房窗口推出了兩大盤炒飯。
忙得空不出手腳的服務生轉頭對正在角落做自我激勵的褚冥漾比比窗口,「可以麻煩你嗎?」
褚冥漾趕緊把系統那些遭心事丟到一邊,快步過去端起盤子,「幾桌的?」
廚房裡的人探出一顆頭,「九桌和十三桌。」講完後又馬上把頭縮回去了,一刻也不得閒的模樣。
褚冥漾忍不住透明的隔板多瞄了幾眼廚房內部,那個聽說昨天被自己拒絕了的主廚,正氣勢磅礡地剁著鴨肉。
用氣勢磅礡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只見冰炎像砍仇人似地,抓著刀子狠狠往鴨子屁股一桶。
「……」褚冥漾迅速轉過身,裝作沒看見,「上菜上菜~」
他才不會承認那一瞬間,有種自己就是那隻砧板上的鴨子的錯覺。

此時的內場人員正在承受褚冥漾拒絕了冰炎的沉重後果,各個皮繃得緊緊的,就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目標。
──上一個目標已經在主廚的洗臉下,哭哭啼啼地窩在角落種香菇了。
「我進公司的時候怎麼就手賤填了內場助手呢……」助手甲哭喪著臉,一邊洗菜一邊跟同事小聲抱怨。
「誰會知道這裡的主廚本領高,脾氣也一樣大啊?」助手乙縮著肩膀嘀咕。
這類吱吱喳喳的小怨氣,從早上累積到現在,最後所有人一致的心得就是:外場那個新來沒多久的是眼睛被狗屎塗到了嗎?幹什麼想不開拒絕主廚啊!都是你的錯!
「兩位,放輕鬆,把事情做好冰炎就不會找你們麻煩了。」
一雙溫和有力的手拍上甲乙的肩膀。
兩人驚悚地跳起來往後一看,鬆了口氣:「副主廚!」
副主廚笑咪咪地說:「工作辛苦了。」
兩人搖著頭連連謙虛,心裡納悶平時跟他們沒有交集的副主廚今天怎麼特地來搭話?
「工作偶爾聊聊天當然沒關係,」副主廚拿起盆子裡的青菜查看,「不過還是要注意一下話題。」他十分溫柔地搓著手中那根葉子有些發黃的芥蘭,忽然手指一發力,將芥蘭啪機一聲折成兩斷,「不然怎麼被主廚整治都不知道喔。」
「…………」
甲乙兩人瞪著副主廚手中可憐兮兮的芥蘭菜,頭點得脖子都快斷了。
副主廚將手中的淘汰品扔進垃圾桶後,腳步輕快地走了。

「我來了。」副主廚溫和地向中央廚房的人打招呼。
冰炎瞥了眼正在捲袖子的副主廚,「哼。」
副主廚注意到他兇狠的視線,「還在生氣?」
冰炎冷冷地把手中的刀子往木板上一插,「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先回去把昨天的自己種到路邊去,而不是乖乖被你套話。」
副主廚笑了:「什麼套話,講這麼難聽。你也需要一個發洩的窗口對吧?」
冰炎又重重哼一聲。
副主廚當作沒聽見,仔仔細細地洗起手來,「有什麼打算嗎?」
「閉嘴。」
「我是好心想幫你。」
「你要是有好心,褚的學弟都能不笨手笨腳了。」
「你看看,三句話離不開褚冥漾。」
「……」
冰炎這次緊緊閉上嘴巴,表現出死都不開口的架式。
他一邊檢查起各個廚師的工作進度,一邊繼續懊悔昨天的自己怎麼就蠢到接了安地爾這老不死的電話,接了還不夠,還乖乖承認自己告白失敗了。
褚冥漾進這家餐廳是上個月的事情,是餐廳裡由史以來最笨手笨腳的第二名(靈芝草來後穩拿了第一名),幸好他個性也不擺爛,經過一個月的訓練總算是有起色,跟同事們也都相處融洽,不太像褚冥漾跟冰炎說的,以前在學的時候被欺負得很慘。
關於怎麼對褚冥漾有好感的,冰炎自己也理不清,他以前沒有對其他人有好感過。褚冥漾長相很路人,行為蠢,講話也蠢,看似是不積極的人,卻意外能在這短短一個月內讓人刮目相看。但綜合下來,褚冥漾就是個普通到不行的普通人,冰炎甚至認為自己挑不出一個褚冥漾的特點。
──叮噹!
「一桌的腐皮蝦捲和絲瓜腸粉好囉!」
「來了!」
冰炎看著外場的褚冥漾快步走來,用標準的姿勢端著盤子,笑咪咪地走到客人桌邊,打了招呼後放下菜盤,鞠躬後慢慢退開。
嗯,果然就是個普通人。
但也許告白本來就是一種衝動的產物吧。
反正自己看著很順眼就好。
怎麼喜歡上的不重要。
要怎麼讓褚冥漾接受才是重點。

「想到什麼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安地爾湊過來。
冰炎抬腳要踹他,被輕鬆地躲過。
不過主廚大人自我調適後,心情也稍微變得好了些。
「我是廚師,」冰炎抬起下巴,「當然用廚師的方法來。」


-TBC-


*後記

冰炎為什麼要跟褚告白呃呢?

沒為什麼啊,只是作者想玩褚冥漾(欸

下章就會有互動了相信我...天阿進度好慢,很猶豫要不要報CWT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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