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e in the Moonlight

*半架空

「今天是元宵節喔，學長！」
「那是什麼節？」
「原世界的節日啊，吃元宵用的節日。」妖師學弟嘴邊的口水都快滴下來，「我媽有做元宵，學長要不要一起來？」
代導學長瞥了他一眼，算算手邊正在幫忙復原的古文件數量──嗯，剩不多。「可以。」他回答，然後馬上被興沖沖的學弟推進傳送陣裡。

「今天是情人節耶，學長！」
「嗯。」
「有計畫嗎？」
「沒有。」他沒興趣出門和一群女人瞎攪和。
「太好了！」妖師學弟雙眼閃亮亮的，「那陪我回原世界那間咖啡廳，今天只要是兩個人同行就半價喔！」
代導學長瞥了他一眼，想想其實手邊沒工作，點點頭就答應了。
「太好了！」學弟興奮地在他身邊團團轉，開始數著等等必點的菜單。

　　※

「今天是白色情人節呢，學長。」
「……你連這個也不放過嗎？」印象中這是女生回送男生禮物的節日吧？至少夏碎是這樣告訴他的。
妖師學弟的表情很委屈，「我只是想告訴你，喵喵做了巧克力給我，一起吃吧？」他抬了抬手，讓學長看見那個裝著精美巧克力的提袋。
「……我在忙。」任務報告還沒寫完。
「巧克力而已嘛，可以邊寫邊吃啊！」學弟笑瞇瞇地抬起另外一隻手，「我還帶了賽塔給的茶包喔，可以提神。」
代導學長揉揉太陽穴，覺得那個笑容讓他有些頭痛。

　　※

「今天是……」
「我知道，端午節。」還沒等對方說完，他就像猜謎一樣地快速接下去。
妖師學弟訝異地眨眨眼，笑著說道：「學長你記得喔？那要一起吃粽子嗎？然寄來的喔。」
看不出來那個妖師族長這麼賢慧。
代導學長很自然地接過已經拆開的粽子，就著粽葉開始啃午餐。

　　※

冰炎不是個喜歡過節的人，他不討厭，但也沒興趣。
熱鬧和他的個性一向不合。
不幸的是，自從他有了個愛過節日的學弟後，就被迫參與一整年無論是守世界還是原世界的所有大小節日。
據那個學弟說，過節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為有好吃的，而另一部分是因為節日裡有很多歌曲。
「學習特定節日會播放的歌謠，是我在這邊的任務。」
褚冥漾邊咬著月餅邊說，屑屑掉了整條褲子卻渾然不覺。
「你的任務？」冰炎往嘴裡塞了口剛剝好的柚子。
「嗯，我給自己的任務。」褚冥漾咧嘴笑了笑，隱約能看見黏在牙齒上的小小餅皮，不過冰炎沒打算提醒他。
他想起褚冥漾唱過的歌曲，許多都是來自久遠的過去，有些甚至連始源的種族本身都將曲子遺忘了，但妖師們仍然記得。
「你想做記錄者？」
褚冥漾點點頭，「嗯，畢業之後吧。可以到各地去旅行，聽很多曲子，唱很多歌，過很多節日，吃很多甜食。」
看在他笑得如此單純的分上，冰炎努力說服自己最後一個選項並不是褚冥漾得主要目地。

　　※

原世界的節日，守世界的節日。
一整年下來大大小小數不清，有些節日名字怪異到讓冰炎十分懷疑，這該不會只是褚冥漾要騙他出門的藉口。
番茄醬光復日──這是什麼鬼東西？！
不過冰炎還是跟去了，結果發現整個慶典上的醬汁通通都是果醬。
「解釋。」再不找到個好理由，他就快要掀桌了。
那個女服務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一直送餐來？滿桌的果醬味！
「很好吃啊！」褚冥漾拼命往嘴裡塞沾著越橘醬的烤雞腿，但眼角瞄到代導人那張黑的快冒煙的臉，就乖乖把食物放下了。
「……解釋。」冰炎咬牙切齒。
「這是馬離克人的傳統。他們覺得番茄是神聖的食物，吃番茄醬就是汙衊聖物。所以……」褚冥漾很無辜地看著他。
所以就辦了個滿是果醬的慶典來表示憤怒嗎？真是夠了！
說好的傳統歌謠呢！

　　※

這種日子久了就習慣了，冰炎甚至記起了一些滿有趣的節日，算著日子盡量不要被任務擋到。

「沒有合適我的任務？」
「對，沒有。」夏卡斯聳聳肩，攤開雙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為什麼？」冰炎狐疑地問：「上次看單子，我記得下禮拜有個沙地的…」
「那就是問題了，殿下。」
夏卡斯在冰炎半是懷疑半是火大的瞪視下，往後倒向董事椅般的皮質椅背，伸出食指比著冰炎的鼻尖，「下禮拜有狩人的祭典，阿斯利安說你會去。」
──夏卡斯沒提醒他還真的忘了。
精明的雙眼瞇了起來，笑容有點詭異，「漾漾把你訓練得很好嘛。」
「……」

　　※

沒錯，如果不是夏卡斯的話，冰炎還真的沒仔細想過，他幹麻這麼配合褚冥漾的活動？
等他發現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在傳「冰炎殿下是個妻管嚴」了。
沒記錯的話，他們根本沒有在交往。
除了會陪褚參加節日之外，大部分的時候都還是冰炎在掌控──至少他自己是這麼想，而且也是這麼打算的。

「學長，借我浴室！」「快進來。」
「學長，我筆記不見了！」「白癡！用我的！」
「學長，這個菜好苦……」「不敢吃就給我。」
「學長，我被怪蟲子咬了！」「快去找提爾！」
「學長，我頭好痛……」「給我躺好我去幫你請假！」

結果一數下來還真不得了。
冰炎敲敲腦袋，覺得頭越來越痛。
他決定先別想太多，把剛才褚冥漾拿來孝敬的點心先解決掉再說。
一放鬆下來，才聽見妖師學弟已經在旁邊哼哼唱唱半天了。

「哼哼哼啦啦～
　紅色是血液
　血液是泉源
　泉源是生命
　
　流動在體內的　酸酸　甜甜
　別動　別慌　他們一直都在
　只是我們一直不聽不說不看
　
　哼哼哼啦啦～
　黏黏又稠稠
　
　撲了滿鼻子的氣味
　你說那聞起來挺新鮮
　我說那是聖物的鮮血
　
　哼哼哼啦啦～
　把果子們都搗碎」

唱到一段落後，冰炎終於忍不治住開口。
「那是什麼歌？」歌詞很詭異。
「旋律很好聽吧？」褚冥漾笑著問，赤裸的雙腳在地上打拍子，然後伸手指指冰炎手上拿著的水果，「馬離克人的番茄聖歌。」

噗滋──

番茄光榮犧牲在黑袍的手心。


fin.


＊後記

我自己滿喜歡那首番茄聖歌的wwwwww←